傅立叶x方天择

OOC有

剧情捏造有

各种不适宜因素有

本章有少量限制级内容

勿代入真人，慎

【前一日戳我】

DAY2

选择：B，收集一管方天择的精液

方天择猛地翻过身，把被子蒙过头顶，耳边却依然能清晰地听到外室座钟的走针声音。

他在被子和床垫夹缝中的黑暗世界里睁大了眼，任由钟表齿轮稳稳地碾过时空，声波带着无形的重量一次次地压迫他的神经。

正点的钟声再次响起。

六下。

距离计时开始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，他就这么在床上干躺着，没有闭上眼，没有任何睡意，内心一片无措茫然。

他攥紧了手中仅和他无名指差不多粗细长短的玻璃管，管壁已经被他握早就没了刚拿到手时的凉意。

一支10毫升的试管。

这是当他和傅立叶不欢而散，他独自回到房间后在床头柜上发现的。

方天择醒来时确认过周围的环境，那时候桌子上并没有可疑的东西，所以他在看到在最显眼的位置横躺着的试管时，连愤怒都没有了力气，只是生出了一丝绝望。

诡异的密室，凭空出现的字，监视的目光，令人反胃的对象，还有什么狗屁的任务。

简直糟糕透了。

六小时前。

傅立叶看完信中隐藏的内容，表情闪过一瞬的凝重——若非方天择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根本不会注意到——旋即又恢复了往常的潇洒不羁。

“还以为是什么把戏，原来就这样么。”

傅立叶把信随意地扔到桌上，走到门廊下的酒柜旁拿了两个玻璃杯，倒挂着单手夹在指缝里，凭感觉随便抽了瓶红酒，确认年份值得一试后，才慢悠悠地走回西餐桌边：“喝点？”

“……”

方天择一言不发，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情况下傅立叶还能泰然处之。

傅立叶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：“我说过了吧，我们现在在同一艘船上，一不留神就可能没了命。我建议您还是坐下来，让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对策，如何？”见方天择的目光落到那瓶酒上，露出恍然大悟的夸张神色，”噢对，我忘了您不会喝酒，您只喝橙——汁，是吧？“

方天择面色如常，再开口时的语气却是彻底冰冷： “我警告你，你最好小心一点，如果你再敢拿程芝儿开玩笑，我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。”

对面的人往醒酒器里倒酒的动作一顿，随即像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似的，放声大笑起来。他一边擦掉眼角的眼泪，一边放下了酒瓶，笑得几乎要断了气：“哈哈哈哈哈哈，我们的小少爷长大了，居然能听懂荤段子了，哈哈哈……”

事已至此，方天择反而冷静了下来，这几年的经历让他明白，被把控节奏只会致使更加身陷囹圄，于是他说：“你到底在发什么疯？事先说好，我不会和失去理智只会胡言乱语的疯子合作。”而后他眼珠一转，“还是说你知道怎么出去，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？”

傅立叶渐渐收敛了夸张的大笑，脸上却依旧带着一丝可察的笑意，他晃动着醒酒器，猩红色的酒液随着起伏在玻璃壁上挂下暧昧的痕迹：“不，我知道的和您一样多。这是一间没有出口的密室，还会时不时发生灵异现象。如果是我，我就会按照信上说的做，这是唯一的线索。”

他边说边抬眼瞄方天择的表情，那冷静而警惕的思索神情格外的勾人，让傅立叶心里生出一种冲动——像尖刀一般破开对方冷漠的武装。不计后果，不择手段。

“不过，我发现了一件事。”傅立叶不紧不慢地往杯中倒入了三分之一的酒液，然后将高脚杯递给了方天择，“两年不见，您还是您，我却不是您的属下了。”见方天择不动，他也不坚持，拿着酒杯轻轻嗅探那股香醇，而后抵到自己嘴边一饮而尽。在整个过程中，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方天择的脸。

他擦去嘴边的酒渍，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：“这些年来，由于族中的命令，我不得不一直忍耐着。但现在我的身份不同了，我也想试试用一个平等的身份来面对你。”

人称的突然改变让方天择心里蹿起一股莫名的滋味，他被盯得浑身不适，只得转头逃避对方的眼神，却一只手被钳着下巴扭回来强行和傅立叶对视。

“比如，像这样……”

对方的眼睛里藏着他看不懂的情绪，过近的距离让他能轻易辨别每一次唇齿起合所代表的音节，方天择有种被毒蛇盯上的糟糕预感，仿佛这个蛇夫座的男人下一秒就会吐出蛇信，露出獠牙，然后狠狠咬上他的颈动脉。

他的预感对了一半。

猝不及防，方天择的嘴唇被覆住了。

但仅此而已，对方没有其他过激的动作，只是用牙轻轻研磨着柔软的下唇瓣，比起攻击更像是某种亲昵的玩笑，短短几秒钟便将原本有些苍白的唇磨得充血涨红。唇上沾染了一丁点的酒味，酸涩而浓厚，熏得他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。

……不对。不对！

在反应过来的那瞬间，他便用尽全身力气将傅立叶推开，狠狠揍了过去。

这回傅立叶没来得及躲闪，生生受了这一拳。

他清楚感觉到对方挥拳的力气一点没收敛，被打的左脸似乎肿了起来，下颌骨火辣辣地疼，疼过之后是灼热的麻木感，一阵阵的麻进了心脏。

“你……”嘴里吐出一个字，捏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仿佛在强忍怒意，话却再也说不下去。

傅立叶不发一言，直勾勾地望着方天择。他不是没被打过，最初跟着方母的那段日子挨巴掌简直是家常便饭。可日子久了，他摸到了方太太的脾气：不喜欢犟的，更不喜欢软塌没声儿的，他也便养成了一出事立即低头认错的习惯。

可这会儿，傅立叶却是无比的安静，好像强吻了人家又被打的不是他似的，面上没露丝毫愧意，也未曾说一句抱歉。只是惯常的平静眼神目送方天择冲进了房间，而后重重甩上了门。

导致这样的结果并非他的本意，最初他只是想惯常逗弄这位极易炸毛的大少爷，但不知道从哪句开始就失了控，那个亲吻的意图里藏着他自己都摸不明白的真心。

傅立叶摸了摸自己的嘴唇，站在门外陷入了沉思。

方天择当然不知道这些。

那算什么？又他妈耍我玩？

他把自己扔进被子里，试图通过睡眠来达到自欺欺人的目的，但脑子里的却仿佛有一台摆钟，固执摇摆着告知他还剩下多少时间去浪费。

掌心的玻璃试管圆润光滑，方天择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。此时此刻黑暗中就有一道未知的视线监视着他所做的一切，他却连谁指示的、目的为何都丝毫不知，无处破题，无处逃生，除了乖乖听从指示别无他法。

更糟糕的是，他不得不和原本再也不想见到的人同谋，甚至还被……方天择在心里骂了一声，拒绝再想。

虽然对方表露出了合作的意愿，但却丝毫没有合作的态度。何况自两年前事变后，方天择就永远不可能毫无芥蒂的信任他。而指向性明确的任务让他格外尴尬——无论是为了求生被迫自抚，还是要求对方抽取血液，对他而言都是无法做到的事情。

从损失最小化的角度分析，明显是由方天择来完成更为合适。800毫升的血液，这个量还不会危及生命，却足以让人虚弱无力好几天，而能够用一小管体液代替，这个选择无疑是十分划算的。

方天择思考着皱起眉头，习惯性的抿唇，这个动作却触及了先前不好的记忆，猛地惊醒后又万分恼火。

做不到。

不仅因为两年前的事，也因为那个……好吧，操蛋的吻。

方天择永远也不懂傅立叶在想什么，现在如此，更别说从前。打从认识起，傅里叶的一切都像是个谜——正和这个没有出口的房间一样，神秘，同时让人畏惧。

方天择第一次见到傅立叶是他七岁的时候，母亲新招了一批做家事的佣人，他被母亲牵着走进客厅，好奇地仰起脑袋，看见挂着标准微笑的少年对他们鞠躬行礼。

傅立叶比他大八岁，那会儿正值年轻力壮的时候，就老管家被安排了家中的后勤工作。五年后，随着年迈的管家的告老还乡，拥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稳重的傅立叶便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这一职位。

当时方天择与傅立叶还算能说得上话，在他的记忆中，傅立叶是方府最年轻的一任管家，能轻松地把所有家事安排得井井有条，同时深得母亲的信任，经常跟在方母身边侍奉左右。但也仅此而已了。

至于一个普通的佣人是从哪儿学得如此深厚的生物学知识，又是如何成为狮方集团核心研究部门主任的，方天择却是一概不知。

哪怕两年前傅立叶突然反水，接着人间蒸发再无消息，方天择依然丝毫没能摸透这人的底细。不知底细，更何谈所谓不同的身份呢？

还是那个吻。

该死的吻。

方天择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觉得那个吻……有那么一些的温柔。

然而理智回归后，他便清醒过来，并且强迫自己去揣测对方的意图——

这个男人又在谋划什么？和被关进这密室是不是有关系？他表现出很冷静的模样，但最开始流露的一丝动摇又有什么含义？……还是说，这一切又全都是他伪装出的假象？

背脊发寒，让他无法再想下去。

可此刻，方天择却必须择其一。

要么现在出去跟傅立叶谈判，让他抽出800毫升的血液完成任务；要么就只能……

就当是为了自救。

在七下钟声响起的时候，方天择终于下定决心要抛开疑虑和不安，放手一搏。与其继续拖延下去，倒不如快刀斩乱麻，为保全生命做出适当的退让。

【——】

躺在沙发上小憩的傅立叶悠闲地翘着二郎腿，暗里掐算着时间。果然，他心里的倒计时刚落，稳稳的打钟声就响了起来。

十二声，意味着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，距离任务截止仅剩一半的时间。

这半天他可没一直干躺着，他做了不少事情，也对这个房间有了更多的认识。

最神奇的一点，他发现这个房间有求必应。举个例子，比如他站在冰箱门前，脑内想象出做午餐所需的食材，接着他打开冰箱，就会发现满满当当的新鲜材料整齐罗列在他眼前。

这点太重要了，至少他们不用当饿死鬼了。

其实对于所谓的任务傅立叶并不着急，比起这个他更关心的是，房间里头的那位大少爷是否还正在气头上。

十二个小时里，房间内没有任何的动静。关于方大少爷的倔脾气，傅立叶是再清楚不过，所以他也没有继续撞枪口的打算。但是无论如何饭总归是要吃的。绝食半天可还成，要真一天滴水不进，哪怕那少爷能坚持得住，对身体损害也太大了。

傅立叶自认算不上正直不阿，但至少在担职期间还是尽职尽责的，哪怕是现在，他也绝不愿意拿方天择的身体状况开玩笑。

所以傅立叶早就准备好了饭菜，额外榨了一杯鲜豆浆，按照类别分盛在保温的餐盒、杯子里。他已经计划好了，等到十二点钟声一过，他就去叫方天择出来吃饭。

哪怕再挨一拳，也必须让方天择把饭吃下去。

于是，傅立叶放下脚站起身，打算去敲门，没料刚一起来，他忽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，四肢也隐约传来一阵阵酸麻。他敲了敲自己脑袋，又用力眨了眨眼，总算缓过来一些。他没多在意，习惯性将仪容简单地整理了一番，便向内屋门口走去。

可还没等他走到，房门却忽然从里边打开了。

傅立叶一愣：“你……”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位少爷居然会自己出来。

方天择手插在裤子口袋里，没有正眼看他，只是环顾着四周，神情冷漠且淡然：“我饿了，冰箱里有吃的吗？”

虽然隐约感觉哪里怪怪的，但傅立叶还是配合露出了得体的笑容：“饭菜我已经准备好了，就在桌上的保温盒里，如果觉得冷了我再去加热。”

方天择没有搭理他的话，径直走到饭桌边，也没对菜色做任何评价，直接打开饭盒一口一口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。

很奇怪。

傅立叶缓缓走近餐桌，不由分说拉开方天择对面的椅子坐下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。对此方天择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，只是嘴巴一张一合机械地进食着，仿佛什么都没有注意到。

傅立叶想了想，试探性的问：“我做了你喜欢吃的鱼香茄子，味道怎么样？”

“嗯。”对方应声表明自己听到了，却没有再回答别的评价。

太奇怪了，方天择的反应很不对劲：有点像是还在生气，但如果只是单纯的气愤，更可能的行为是把自己关在房间，或者一点也不搭理他；但也不像是全然释怀，冷淡的反应便是最直接的证据。

傅立叶又思索了一遍醒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，依然没能找到线索，于是他决定观察一会儿，看情形决定下一步的行动。

方天择进食的速度并不快，但十多分钟后，三层的饭盒也都见了底。他放下筷子，把剩下的小半杯豆浆一饮而尽，然后说道：“我吃饱了。”

“好的，你放着吧，我会来收拾。”傅立叶假意起身，却侧目偷偷观察着方天择的表现。突然，一个晃眼，他注意到方天择把什么东西藏在了饭盒盖子底下。

方天择眼见傅立叶朝他走来，表面还是平静，心里却不免有些慌乱，赶紧站起来想要逃回房间。

见状，傅立叶也不装模作样了，大步上前去攥住方天择的手腕，用蛮力压制住他的抵抗，同时不容置疑地朝着餐桌的另一面走去。

方天择又气又急，脸庞涨得通红，没忍住直接爆出了粗口：“你他妈放开我！痛！…………你不要看！”发现对方的动作，他的最后几个字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，险些尖叫出声。

傅立叶不理会他，长臂一伸隔着半个桌子掀开饭盒盖子，看见下面遮盖着的东西，他的瞳孔骤然缩紧。

一支装有乳白色半透明液体试管，静静地躺在桌子上。

刹那间，他触电似的猛然反应了过来，而后愣愣地望着试管，手上的力气不由松懈了几分，对方却也没有再试图挣扎了，只是静静地让他握着，头低着转向了一旁。

“……这只是合作，你别想太多。”

不知沉默了多久，方天择才说道。他的声音很低，带着几丝难以察觉的疲倦。

傅立叶没有说话，只是转过身，就着握住手腕的姿势把人拉近了，脑袋挨着方天择的肩膀，把身体的一部分重量放在对方身上。

“你别误会！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！！”方天择像是被傅立叶的动作弄得慌了，尖着嗓子再重复了一遍。

傅立叶摇了摇头，这回他干脆闭上眼睛，低声说道：“我知道，让我靠会儿，有点晕。”

方天择这才察觉到他状态不对，问道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
“没事，只是有点贫血。”

说着男人解开了右臂外衣与衬衫的扣子，一层层卷起直至手肘处，露出静脉血管处细小的针孔，周围还有一小片刺眼的淤青。

那瞬间，方天择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心情。

他该笑么？还是该哭？

笑话谁？又为什么落泪？

他只知道，在听到那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缓缓道来时，他的心脏像是被带着倒刺的绳索缠绕着揪紧了。

“说实话，我没料到你会……所以我替你做了选择。”

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。方天择试图说话，嗓子却干哑得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“是的，我骗过你，不止一次，你不相信我很正常。但是我想向你证明，我的承诺并非作假。”

突如其来的澎湃情感让方天择身体不自觉地颤抖，最终，他用另一只手揽住了男人的背脊，任由对方拥他入怀。

沉睡的记忆蓦然复苏。

他忽然想起来了，那个被暴雨和鲜血吞噬的夜晚。

“请抱紧我，我会永远保护您的。”